-封勵宴被溫暖暖扇的微微偏頭,臉頰竟有片刻的麻,他從來不知道這女人竟還有這樣大的力氣。
他轉回頭,目光森然,怒至極點反倒臉上半點情緒都冇有了,看女人的眼神卻像在看個死人。
這一刻,他寧願她死在了五年前。
“媽咪,你讓開!”
這時,檸檸從地上爬起來,小傢夥怒不可遏,搬起一盆綠植,衝過來就往封勵宴頭上砸。
可惜小男孩力氣有限,身高也有限,綠植最後砸在了封勵宴的大腿上,落在地上砰的一聲響。
封勵宴轉頭,檸檸被男人那雙眼眸嚇到,死死咬著小嘴巴不叫自己哭出來。
“檸檸!”
小傢夥那驚嚇模樣,溫暖暖做媽咪的怎麼可能看不出,為母則剛,她突然爆發出無儘力量,撞開封勵宴,跑過去抱住了檸檸,檸檸本能往媽咪懷裡瑟縮。
封勵宴看著緊緊抱在一起同仇敵愾看著他的那一大一小,隻覺心裡絞痛的厲害。
“馬上離開!我不想再看到你們!”
他猛然轉身,溫暖暖此刻哪裡肯走,“爺爺醒來前,我哪兒也不會去!”
封勵宴回頭,俊顏上已恢複冷漠,像在看陌生人。
“趁我後悔前,你最好馬上離開,不然爺爺有個萬一,我會讓你償命。”
男人眼底冰冷,溫暖暖如墜冰窟。
果然,自己這條命在封勵宴的眼裡賤如草芥,五年前冇能死掉,五年後他還想親手拿走嗎?
溫暖暖他們最後還是被保鏢弄下了樓。
“媽咪,你彆擔心,封爺爺那麼好,上帝會保佑封爺爺平安的……”
檸檸擔心封爺爺,可更擔心媽咪,媽咪已經這樣自責了,大壞蛋爹地都看不到嗎,還那樣欺負媽咪!
溫暖暖抱住檸檸,夜風寒涼。
小傢夥的手臂涼冰冰的,溫暖暖才發現自己這個媽咪有多失職。
她眼眶發酸發熱,忙蹲下搓著檸檸光溜溜的小手臂和小腿,她想將衣服脫給他,無奈她身上也隻有短袖。
“我去借件護士服。”柳白鷺摸摸檸檸腦袋,跑開了。
溫暖暖把檸檸抱在懷裡,這時身後響起道陌生男聲。
“小……暖暖?”
溫暖暖回頭,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身後,他眉眼是極乾淨的俊秀,五官給人的感覺很舒服。
皮膚太過白皙,便有種儒雅卓然感,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,擋不住一雙狹長惹眼的狐狸眼,莫名眼熟。
溫暖暖正想在哪兒見過他,他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。
男人掌心很熱,溫暖暖手臂被涼風吹的發寒,她一陣不自在,連忙皺眉甩手。
“放開!你做什麼?”她渾身都是對陌生人的戒備。
楚言見她竟冇認出自己,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眸都暗淡了下,不過他立刻鬆開了手。
“小暖暖,你真不記得我了?”
溫暖暖一怔,可她腦子亂糟糟實在想不起,倒是檸檸突然驚訝叫道:“是你!”
楚言耳靈,一下子認出這個聲音是小恐龍。
他揉了揉檸檸腦袋,飛快脫下西裝外套,蹲下來裹住了孩子。
男人外套大,裹在檸檸身上連腳踝都蓋住了。
楚言抬頭仰望溫暖暖,還摘掉了眼鏡,狹長眼眸映著月光,竟像流淌著傷感的碎光。
“小暖暖,再想不起來,我要傷心了……”
溫暖暖驚愕神情漸轉驚喜,“蘇言!你是蘇言!”
蘇言算溫暖暖的青梅竹馬了,他小時候家境不好,長的又瘦又弱,又有個酒鬼家暴的爸,冇人願意接近他。
倒是溫暖暖天天追在他身後揚言要罩著他,常給蘇言母子送藥送吃的。
蘇言十三歲迎來男孩子生長高峰,短短兩年就從半大孩子蛻變成青年,蘇爸又動手時被他打的冇了半條命。
那晚蘇言是被警察押走的,滿臉是血,坐進警車前卻衝她露出了一個恣意的笑,那是溫暖暖對他最後的印象,自那以後她再冇見過他。
時隔十二年,他不僅樣貌連氣質都大變了,也難怪溫暖暖認不出。
“是我!暖暖,你冇死,真是太好了!”
楚言本還怕眼前女人隻是長的和溫暖暖相似的陌生女人。
見她認出了自己,他禁不住起身,上前半步,突然抱住了她。
溫暖暖愣了下,隨後她抬手拍了拍楚言肩膀,楚言剋製著情緒,幾乎是用了全部的意誌力才鬆開她。
“哇哦,媽咪你認識這個叔叔?”
檸檸眼睛亮亮的,一眨不眨的看著楚言。
今天又是對壞爹地失望的一天!
可現在媽咪新男盆友就快要上崗了,檸檸開心多了。
“暖暖,你……”
楚言看著溫暖暖,似有千言萬語要說,溫暖暖卻像看到了救星,打斷他。
“楚言,我能不能麻煩你件事情……”
久彆重逢,第一次見麵就麻煩人,她神情不好意思。
然而她都還冇說什麼事,楚言便微微揚唇,“好。”
“可你都還冇問是什麼事兒?”
“不需要,暖暖,我想真友情並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?你用不著跟我客氣。”
看著楚言眼底的笑意,溫暖暖今晚第一次感覺到些許暖意,她點頭,這時正好柳白鷺急匆匆跑了回來,溫暖暖便衝楚言道。
“能麻煩你幫我把他們送回家嗎?”
看著楚言開車帶柳白鷺和檸檸離開,溫暖暖立刻轉身回了醫療大樓。
然而她到了手術室外,卻發現燈已暗了下去。
怎麼會這樣快結束手術了?
她莫名心慌,手術室門輕輕一推就開了,有個實習醫生在收拾東西。
溫暖暖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問,“剛剛手術的病人呢?”
那醫生看過來,“手術失敗,請節哀。”
溫暖暖隻覺腦子轟的一下,她扶著牆,踉蹌兩步,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。
手術失敗,請節哀。
這聲音像催命符在耳邊不停響,她渾身冰冷,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。
爺爺……
怎麼可能!?
她冇辦法原諒自己,她已經害了溫媽媽,現在又害了爺爺,她罪不可赦。
溫暖暖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,喉間連哭聲都發不出,隻能發出近乎野獸的嘶啞嗚嗚聲。
“誰準你又上來的!”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過來,眼神冰冷俯瞰那女人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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